就当我是一具尸体
 

【黄喻】是寻常(下)

-少天生日快乐!

-低估了字数高估了手速,以后再也不立flag了。文中所有关于医生的部分来自百度+参考我医生的上班时间+为了剧情的瞎写,经不起推敲,警察部分同理

-前文走这,以下正文

04

喻文州回到家时已经入夜,一进门就看到黄少天一脸严肃地坐在沙发上,看到他时也是低沉地叫他一声,与平时的热情模样截然不同。

“怎么了?”喻文州坐到他身旁,“案子不顺利?”

“你为什么要和我聊案子?”

喻文州被他这审犯人一般的眼神看得心里咯噔一下,心想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,就听黄少天话锋一转,握着自己的手说:“你就不能问问我想没想你?”

凝重的气氛骤然被打破,喻文州忍俊不禁。黄少天一看他的表情,不乐意了,不满地轻拍了一下喻文州的腿:“我跟你说正经的,你笑什么笑?一点都不严肃。”

还挺来劲。喻文州看他一本正经的模样,只得收了收笑容:“我以为答案太明显的问题不用问。”

“你——”黄少天竟无言以对,“行吧,那我问。你……怎么不早说你认识我?”

“嗯?有吗?”

“你别回避!”黄少天扳回喻文州的脸,让他看着自己,“宋晓都和我说了,两年前我住院的时候你常来我的病房,你还跟他打听我,你是不是早就、早就……”喜欢我?

“是。”喻文州听出了他没好意思说出来的三个字,坦然承认。然而黄少天看他那么坦然,更加来气:“你怎么不早说?你早点告诉我,说不定两年前我们就……”

“这不是我说了就能改变的事,两年前的你并不喜欢两年前的我,”喻文州笑了笑,“更何况,不是两年前。”

 

喻文州第一次见到黄少天差不多是十年前的事了。那时候喻文州去医院实习,跟在外科的主治医生旁边写病历。每天的病人很多,问诊过的做完检查还要看结果,对症下药,过段时间再来复查还得是原来的医生负责。有时上一个病人还在看诊,就有拿着检查结果回来的病人进来,他就先帮病人把结果写在病历本上,让病人在外面等候。

那天喻文州和往常一般低头写病历,上一个病人刚刚离开,门还没合拢就突然闯进来一个人,“啪”的一声一本病历飞在他面前。

“轻伤,没伤到骨头,不用拍片,医生你帮我开针破伤风就好,我赶时间。”来人风风火火,开门见山,送他来的同事在身后赔笑。喻文州抬头看了一眼,见两人都穿着警服,说话的那个左边手臂上缠了个包扎简陋的绷带,袖子血淋淋的,一看就不是什么轻伤。而医生也果然没有听他的,问了几个问题后还是要拍片,伤者满脸不服,据理力争,好不容易被同事拖走。

两人一离开,医生冷哼一声:“他这种小警察我见多了,仗着自己年轻不拿伤当事。打针破伤风就行?他是医生还是我是医生?”说完大概是觉得自己在实习生面前这么说不太合适,咳了两声做掩饰,问喻文州,“他刚刚说的,你都记——咳,都挑重点记了没?”

喻文州忍住笑,点了点头。他合上那本病历,将“黄少天”三个字多看了几遍,才放到一旁,叫了下一个。

后来黄少天拍完片回来,刚一坐下就开始念叨,说医生你看我就说骨头没事吧,医生看了眼片子,递给喻文州,让他写结果,说道:“还是注意点好。”

医生话音刚落,黄少天又叽里呱啦说了起来,大意是这点小伤随便弄弄他就能复岗,拍个片的时间他能抓好几个小偷,恨不得把自己说成拯救世界的超人。等到终于把人送走,医生松了口气,说:“年轻人精力真好,太能说了。”

喻文州这次没忍住,笑了出来。他家中的长辈大多严肃不多言,他在成长的过程中也鲜少见到这样热烈的人,像个小太阳一样。这种感觉对喻文州来说有些新奇,导致他此后见到穿警服的人总忍不住多看两眼,想看看是不是黄少天。

后来喻文州正式入职,在住院部值班,偶尔也会遇上别的警察,但都与黄少天不一样。喻文州为此曾沮丧过一阵,花了些时间才调整过来。

就在他不再妄想见到黄少天时,喻文州在某天查房时忽然看到了黄少天。他坐在病床边,给自己受伤的队友削苹果,一边削一边叨叨,看他来了立马停住嘴,说:“医生你来了啊。”

这是黄少天对他说的第一句话。

喻文州克制内心的惊喜之情,对他笑笑,询问伤者的术后情况。等他问完,黄少天又说,辛苦你了。

那天住院部所有人都知道喻文州心情极好,好八卦者凑上来问他,说小喻你是不是恋爱了。喻文州一脸茫然,问他为什么这么说。同事摆摆手,冲他挤眉弄眼,说太明显了,这眼神一看就是有喜欢的人了。喻文州这才惊觉,原来自己对黄少天的感情是喜欢。

黄少天对他来说是特别的。

可他能见到黄少天的机会实在太少了,极偶尔才会在查房的时候遇上黄少天。而黄少天显然对他没有印象,这次聊了两句,下次就又是陌生人了。本来两年前黄少天重伤住院那段时间对喻文州而言是一个机会,偏偏那几天喻文州感冒,查房时都带着口罩,只露出一双因为生病而干涩的眼睛,黄少天又是术后恢复期,免疫力较低,他不敢离得太近。

等他病好了,黄少天也出院了。不过这几天也不是没有收获,至少他知道了黄少天喜欢男人,自己不是毫无机会。

只是黄少天仍旧对他没有印象而已。

在再一次见到黄少天,听他像和陌生人一样和自己打招呼之后,喻文州简直要气笑了。算了算了。他想,上次都天天查房了黄少天还记不住他,显然是对他毫无兴趣了。

可能是因为蹉跎得太久,喻文州那点占有欲就这么被磨没了,甚至后来他通过了中级考试,获得了主治医师的职称,转去肛肠科门诊部坐诊,还有心思想自己下次见到黄少天可能就是他带自己对象来了。

这场近十年的暗恋,就这么画下了——

 

破折号。

山重水复疑无路,柳暗花明又一村。喻文州万万没想到,家里给自己安排的相亲居然是和黄少天。

而且黄少天似乎对他印象不错。

他还能说什么呢?两年前的黄少天不喜欢喻文州,两年后的黄少天换口味了?喻文州哭笑不得。且后来黄少天对他越是上心,越是衬得他那十年过于惨淡。

可他那十年真有那么可怜吗?喻文州不觉得。那时的他光是看到黄少天就十分满足,仿佛偷了一片阳光,悄悄藏在心里,偶尔拿出来晒晒就觉得十分熨帖。至于能否拥有太阳,他其实不是特别在意。

“你还笑,”黄少天现在的心情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,“十年,你也耗得起?你还不跟我说?”

“没必要啊。”喻文州笑得更开心了。

“怎么没必要了?”黄少天端正坐姿,“喻文州同志,我现在严肃地通知你,你犯了严重的偷窃罪,现……”

喻文州无辜地看着他:“我偷了什么?”

这眼神真是,要人命了。黄少天舔了舔唇,飞快地指了一下自己的心脏,轻咳两声,接着道:“现判你无期徒刑,剥夺终身自由,一辈子呆在我身边。”

喻文州眨了眨眼:“那警官,你已经判了我无期徒刑,我还能再偷一样东西吗?”

黄少天佯装不在意,问:“你还想偷……”

唇忽然被另一相同的柔软事物封住,一触即分。喻文州退回原处,笑吟吟地看着他。

“偷走了。”

 

05

 

周末,黄少天把喻文州带回了家。

黄妈妈自从上次收到黄少天消息,说他与喻文州在一起之后,就一直期待着喻文州上门的那天。她本来就挺中意喻文州,这会见到人,更是满意,一个劲地夸。

当然了,但凡亲妈,到了这种时候就忍不住跟人说自家儿子的黑历史,仿佛是个考验一般,吓不走才有资格当我儿媳,说到最后激动地一拍大腿,说我给你拿相册去。黄少天拦不住,瘫在沙发上,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。

“你看,少天高中的时候可傻了,”黄妈妈翻开相册,指着上面的照片,忽然听到厨房里的高压锅发出尖啸,便把相册递给喻文州,“后面还有,你自己看看,我去看看菜。”

高中时的黄少天是个叛逆少年,喝酒抽烟烫头,留着长长的刘海,三天两头换个发色,就是不剪头发,还自以为帅气。喻文州往后翻了几张,忽然变了脸色。

“少天,你……”

黄少天现在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,没脸见人,一听喻文州叫他,就把自己埋进沙发里,假装没听到。喻文州把人从一堆靠枕里捞出来,问他:“你还记不记得,高三的时候,放晚自习的晚上,你路过一条巷子,看到一个被勒索的学生,和那群勒索的人打了一架?”

“我打过的架多了去了……”黄少天小声嘟囔,突然想起什么,惊讶坐起,“那书呆子是你?!”

喻文州若有所思:“嗯……你们那时候是这么叫我的?”

黄少天不可置信地看着他。

 

高中时的喻文州是个书呆子,锅盖头,大眼镜,除了读书什么都不会。某天下了晚自习,他背着书包,如往常一般走近路回家,忽然被几个小混混拦住,索要财物。那些人手里拿着啤酒瓶,一看就是喝高了。

谁也不知道喝醉的人能做出什么举动,喻文州选择乖乖就范,谁知就在他准备递出钱包的时候,巷口突然冲进来一个人,一脚飞踢踹翻一个小喽啰,还带倒了另外两个。

那时的黄少天虽然叛逆,但他不偷不抢只打架,尤其看不起这些拦路勒索的,顿时和这几个小混混扭打在一起。他身手不错,一个打三个居然不落下风。后来不知是谁打疯了,抄起滚落在地上的酒瓶,猛地就往黄少天头上砸去。

“咣啷”一声响,跟按下了暂停键似的,所有人的动作都停下了。小混混看了一眼留在手上的瓶颈,看到上面的血迹,怪叫一声,跑了。另外两个见见了血,也慌了,跟着一起跑了。

黄少天被砸得眼前发黑,身子晃了一下,躲在角落里的喻文州立即冲上来,扶住他。

“你怎么样?”喻文州关切地问。

黄少天缓了一会,除了额角开了个口子有点疼之外,似乎没什么不适,便说还好。他看了一眼喻文州,没忍住问了一句:“你就不会反抗吗?”

“要是反抗了,他们会打我,”喻文州说,“就像你现在这样。”

“哎嘿,你——我这是为了救你受的伤!”黄少天气极,“你这人会不会说话?你就不怕我打你?”说完,看喻文州的表情,觉得这人可能真不怕他,又补了一句挽回面子,“算了,我不打手无缚鸡之力的人。”

喻文州沉默了一会,小声地说:“我能抓鸡。”

“你这人——你还真想我打你是吧?”

喻文州又小声地说:“你不会。”

“呵,我不会,”黄少天冷笑一声,“你说说,你除了读书还会什么?不许说抓鸡!”

喻文州这回不小声了,骄傲地说:“我会报警!我还叫了救护车!”

黄少天气得差点喷血,抬手就想给喻文州一巴掌,结果看着这人的眼睛,又下不去手,只得把手放下了。喻文州这才发现自己眼镜滑下去了,上半部分视野极不清晰,便推了推眼镜,好看的眼睛顿时被挡在厚重的镜片之后。

警车很快就来了。那晚黄少天先去处理伤口,喻文州就在这个时间做了笔录,然后被闻讯赶来的家人接走,也没来得及问黄少天的名字,跟他道谢。之后他也尝试过在学校里找人,偏偏到了这时候,学校那一亩三分地就显得大得不行,喻文州找了好几天都没找到。

 

“我那时想,你不会被学校勒令退学了吧?但也没听到通知,然后就不了了之了。”喻文州说,“那时候你在哪呢?”

“我就在学校,”黄少天绝望地用抱枕捂住脸,“那天晚上我被我爸强行拉去理发店剃头——剃了个光头。你再往后翻翻,说不定能看到照片。”

不用往后翻多少,背面就是。为了不刺激恋人,喻文州忍住了笑。照片上的黄少天眼神狠戾,额头上缠着一圈绷带,拍照的时候可能开了闪光灯,头顶锃亮。

“你想笑就笑吧。”黄少天闷了一会便放弃挣扎,挪开抱枕换了口气,侧头看喻文州。

“你说我们明明那么早就认识了,怎么到现在才在一起呢?这些年我们都在做什么?”

喻文州想了想,笑道:

“可能在努力成长为对方喜欢的样子吧。”

-END-


这篇文想表达的是他们可能不会那么早喜欢彼此,但一定会在一起

评论(4)
热度(17)
© 不想上班 | Powered by LOFTER